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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体看球真是件有趣的事情。我7,8年前去工体看过一场球,这7,8年间,这个城市的文化娱乐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比如大剧院的建成让整个演出市场提升了几个档次,比如后海和南锣鼓巷的兴起在胡同幌子下把北京味儿批量的贩卖给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文青小资,而工体,除了为了奥运会重新装修过(说实话,没看出来到底修在哪儿),一点都没有变。坐在铺满了灰尘以至于必须要垫张报纸的凳子上,在铺天盖地的京骂中,其实,看不看球,看谁踢什么球,都不那么重要了。

在大剧院看演出,你可以感受到国际大都市通有的排场:穿戴整齐的观众,有节制的鼓掌,世界知名乐团乐手的演奏,周围不同口音的英文也许比普通话还要多,恍然间你会觉得这里同香港、新加坡或者其他的什么并无什么区别。而在工体看球,这才是个完完全全原生的市民北京,与皇城无关,与全球化无关,与收入多寡无关,这是纯粹从最普通阶层中自然生长出来的生命力,你可以捶胸跺足脱衣服,也可以吹号抽烟扔报纸,而只有当你同周围的人一起开口同声骂出那句话的时候,你才算真正得到了它。

在我而言,一座城市,若要称得上迷人,一定要有支伟大的球队(当然>1更好),忠实的球迷群体,以及由此衍生的足球文化,比如伦敦,比如米兰,比如巴塞罗那。球队之于城市的意义,可以寄托精神,可以娱乐大众,在一个没有伟大事件发生的年代,还是众多市民集体记忆的最好载体,能够将我们自己的故事,以一种编年的形式与城市联系起来。譬如,若干年以后,回忆录的开端也许可以这样写,在国安第一次夺冠那一年,我搬到了这座城市的另外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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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德胜门,骑车朝着鼓楼方向,时间仿佛吱呀一下慢了下来。路旁灰色的砖房,指向牌上蓝底白字的各种“**胡同”的字眼,名字串起来,就可以拼撰出些北平故事吧?
街角的桃花有了些骨朵,落日仍在檐栏的金粉上反射出温暖的光,而月亮,却在另一端悄悄爬了上来。
这个城市里,这些散落在各处的美,像是那样美而不自觉的女子——不经意,也不需要任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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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衰老的标志是忘掉眼下而记得很久以前
可这沙尘让我一下想起的还是2000年
想起那些逃课出行的下午
想起第一次看黄沙席卷就像是电视里妖怪出现
想起交作业时去偷偷查看学长的选课单
想起大风中骑着破车去十三陵看见星星满天
那是多么春光明媚的日子
奠定了我后来大段大段习惯的无所事事
于是我想如果那时候认识你
那么这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
我的整个记忆
是不是也不会空白的那么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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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晚上加班间隙,透过茶水间的窗户看着国贸桥的车流发呆。
熊:这么美的夜景,没有一扇窗是我的,没有一盏灯是我的,没有一辆车是我的,甚至没有一个男人是我的…
曾哥:。。。
熊:你想过十年过后是什么样的么?
曾哥:十年?两年后就没了,想十年干嘛?

二
苗姐说,以前在香港念书的时候,曾经试过当乞丐。很简单,就是坐在有路人经过的地方摆个摊,什么话都不说。当了两个小时,挣了90块。
下次去村里的时候真的可以背着吉他在十号线上卖唱,顺便赚个回程打车钱。

三
说我是buzz天后的同学们:
1. 你们没有follow更buzzer的;
2. 姐上班时间很长,不能翻墙,不能用IM,寂寞的时候只能多灌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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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点加完班回家,下了车,安静的路上,有个男的一口不知道陕西还是河南口音幽怨的打电话:你听我解释…
在怨男心中,世界上还是有比12点下班更可怜的事情的。

五
看见这句话:80后的青春,读书读的是迷茫,恋爱恋的是寂寞,工作工的是压抑,做爱做的是饥渴,结婚结的是无奈,买房买的是泡沫…除了上学和工作,没有一条适合我。我是非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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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下这个标题的时候,我想,md,老子青春都快没了,还不知道该献给谁。

好久没写打油诗了,可是只想出来几个可用来押韵的词条,串不起来:
富士山的樱花
赤道附近的鲸鲨
季风过后的喜马拉雅
地球另一端的巴塔哥尼亚
在世界末日到来前要说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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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捏捏腰上的肥肉,悲伤的想,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呢,任凭现在怎么坚持锻炼,还是没法像25岁以前那样了。

还有两天要考从业资格了,一看教材开始犯困,却抱着在地铁站买来的盗版小说蜗居熬夜。原来现实如海萍,爱情也曾经是“有一个人,可以拉着她的手,与她聊电影艺术文学绘画,讲动听的历史故事,并且和她分享一个红薯。”
呵,那到底,爱情是输给了时间,或者输给了社会,还是输给了永恒不变的自然规律呢。

元宵那天,给老妈打电话,老妈要抓我去相亲。我说,工作太忙,实在顾不来。妈说,你有时间一个人闷在屋头看电视,就没得时间出去跟人吃个饭了?你自己喜欢的,人家未必喜欢你,别的机会,你又都拒绝。我看你该现实一点了…
可是老妈,其实就是因为现实,才会宁可一个人独处,也不要和无谓的人浪费时间。因为现实是,只有我自己的感受,才是可以陪我一辈子的东西。

我想写一封有着大段留白的情书
从这个已经过去的冬天,第一场雪开始
我用很长很长的时间,却只想出很短很短的语言
也许,永远也不会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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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初三,一如既往着盆地冬季阴郁的天气,我跟二爸一家回老家安县。那是从前的名字了,现在已经成了北川的一部分。去年冬天回家时,据说老家城里常常断电缺水,大姑在外地子女家住着,幺爸在外地工作,爸爸也还在绵阳家中住着。那次本说同爸一起去北川看看,雨下得大了就没去,结果晚上听新闻说当天又余震了,还玩笑说可惜没碰上去晃一晃的机会。今年过年,难得大家都在老家,震后在重建中的灾区团聚,很有新闻意义呢。
过了绵阳,往北川方向,是新建的辽宁大道。宽阔的道路两边,油菜花开得正热闹,是这个季节典型的川西坝子的景色,不过田中盖起的不少厂房以及正在修建的工地,与往年一望无际的安静相比,倒有些像是长三角的农村了。
辽宁大道接着的是山东大道,这便是进入新划的北川境内了。走了不久,看见拓宽的河道和对面许许多多俗称塔吊的大型起重机,二爸说,那就是正在修的北川新县城。我们都感叹:好大一片工地。车开过去,沿着大工地走了一圈。一路上看着个个熟悉或者不熟悉的山东地名:济宁援建,日照援建,青岛援建,烟台援建…这里原本是片农田,选中了做北川新县址,因为在安昌和永兴之间,core大笔一挥,得了个名字——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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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永昌过去不远便是安昌,也就是从前的安县了。过了城外的安昌江大桥,桥这头也是片规模不小的工地。按从前的印象,这里修这般大的建筑,应当是政府大楼,定眼看去,却写着某某中学几个字。二婶说,咦,这不是在修你爸他们学校么。
城中主干道两旁的楼房似乎都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看来破坏严重的并不多。奇怪的是,很多房子的外墙都像用灰色石砖重新砌过了,外窗也镶上了一层木质镂空的框架。二爸说,这是仿羌族建筑装修的。果然,细细看去,大多数门牌都已经换上了“北川羌族自治县”的名字,只有医院旁边那个古老的电影院,仍然高高竖着“安县电影院”的字样,可能是换起来太麻烦了。
爸住的医院里那栋山边上的宿舍楼,居然完好无损。楼下有几分别人的自留地,种着绿泱泱的菜,懒洋洋的公鸡临近中午了还在打鸣。另一旁的楼有了大裂缝,早已人去楼空,院里还立着几个空空的帐篷和一些板房,让人想起来那场灾难曾经离这里多么近。

三
爸同一年前没什么变化,幺爸胖了,很久不见的大姑,仍然那么瘦,精神却很好。
爸本该春节后退休,现在打算再上两学期课。爸说,今年9月份新学校修好了,想到在板房里头呆了两年,硬是要去新教室上几天课。
堂弟去年大学毕业去福州参了军,幺爸幺婶现在成了军属。现在算是北川来的大学生新兵呢,有没的人来采访啊?二爸打趣说。
幺婶现在居委会,手头有件事就是帮着震后失去丈夫妻子的人找对象:现在女的不好找,男的,基本上都找得到。嗨,哪个晓得那些男的没有偷摸着乐换成了老婆。
大姑爹说,有些人,就晓得搞些面子活路,把路边上那些房子贴上石皮装修成羌寨的样子。小学还在板房里头上课呢,就忙着搞这些。
大姑说,所以人家说,安县是百强(白墙)县,就是为了搞旅游,把墙都都刷成白的;现在北川是十强(石墙)县,就是把墙皮都贴上石头。
…
“县长都说,震后重建,让这里的基础设施建设整个提前了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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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爸说,我想出去拍几张照,随便拍点。
下着雨。沿着大北街,路边古老的宅院已经拆的七七八八。爸说,你外公外婆以前的老房子刚刚拆了,不过可以去看看。那是个写着“大北街36号”的狭窄巷道,里面堆满了各式废旧物品,爸指着一个爬满蛛网灰尘的木门说,当年我认识你妈的时候,他们还住这里。后来才搬到里头那个院子的。
那个院子果然已经只剩一堆砖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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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去了河边。水不大,河的那一头有几个人在钓鱼。爸指着对岸山上的白色建筑说,你可以拍拍这个。那是沙汀题字的“安县图书馆”,曾经是八十年代这个城里最好的建筑,也是我今天发现的仍有“安县”字样的第二栋建筑。

五
离开的时候,又去了永昌,看了规模宏大的体育馆,还有花了上亿重建的北川中学。
一个从来都默默无名的城镇,因为一场举世闻名的灾难,分到了全国上下如火如荼的基础设施建设的一杯羹,也许顺便成就了一批人隐形的狂欢。而还有多少这样的城镇,仍然像从前的北川一样呢?
就像是一个村子,家家户户养羊。有一天,村里边远的几户人家遭到暴风雨袭击,羊圈太破,塌了,羊死人亡。村长一拍大腿,咱村不差钱!于是给这几户人修最好的圈。谁想要调查追究偷工减料修豆腐渣羊圈的责任,被牢牢的捂住了嘴。于是谁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住在其他边远地方的村民们,仍然只有摇摇欲坠的破圈。
谁也不知道下一场暴风雨在什么地方出现。
这已经亡羊补牢了吧。作为一个生命财产没有损失的灾区人民,自然当感激皇恩浩荡,高唱党的政策亚克西,也许我的怀疑,纯属多余的zhuangbi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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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的环抱给川西坝子带来了温润的天气。自古以来,在这个被称作天府的地方,生活从来都不是一件艰难的事。震后的龙门山下,龙门阵仍然在继续,在那些家长里短以外,从此再也少不了对于那场灾难的经历。可是,你们都知道,壳子冲的再起,我们要的,却只不过是个风调雨顺,现世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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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到处欢庆着国庆六十年的那几天,我去这个国家最西南边陲的高黎贡爬山。到腾冲,雨后未晴,去了滇缅烈士陵园,小小的山包上有许多石碑,上面写着战士的军衔和姓名。每一个陌生的名字后面都是一个曾经与我们差不多大的人,或许更加年轻。我想,有石碑已经是多么幸运的事,更多人的生命,都留在我们刚刚走过的充满蚊虫蚂蝗的大山里面,连个名字都没留下来。

当时我并没有去想,其实在惨烈的滇缅战争中死去的国军战士,比起后来在内战中死去,未必不是一种幸运。至少他们属于战胜者的一方。

和许多这一代长大的人一样,对于那场内战,我记得起来的词汇就是三大战役和百万雄师过大江,脑子中的画面就是开国大典里那几场气势恢宏的战斗场面。20年前,上小学的我们被组织去看那个超长的国庆献礼片,我认真的问老师:解放军赢了,是不是就没有人牺牲了?

我终于吃力的看完大江大海这本书,也许不仅因为这是正体竖排本。我所习惯的,是那种宏大叙事书写历史的方式,战争只是一堆数字、一个结果和一些伟大人物的传奇。其实我从未真正试图去理解战争。

而当镜头拉近到普通人的身上,当你看到每个人在那段身不由己的历史中的遭遇,你不由得开始想,为什么提起上个世纪这个民族的伤痕,我们只有对日本人的恨,对于内战,对于文革,对于大饥荒,是无知,还是在选择性的遗忘?

60年。海的这边,生长在和平年代的年轻人,兴高采烈的谈论战争。那些用严密的科学方法分析如何用武力实现统一的言论,犹如当年纳粹优美的运用工程学的方法解决如何多快好省的杀掉犹太人。

而眷村的人们,还记挂着他们的故乡么?

是的,你祖辈们世代生活的家园
长春,济南,徐州,或者衡阳
正是我从小成长的地方
可是你未必知道,你所怀念的那个故土
对我而言,也是异乡

(根据本地相关法规政策,部分感想未予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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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某人的一条推,突然想起来把那个挂了两年的ipod mini尸体接上usb充电,惊喜的发现居然还是活的。再听两年前常常听的歌,有种一下子坐上时光机的错觉,就像是过去的某个瞬间突然被某种不可抗力埋了起来,很久后又被挖掘出来一样。
翻照片,两年前的今天,一个人在海南环岛破烂游,在西岸那个叫做东方的小城,早晨在北部湾的岸边,载我的三脚猫司机给我拍了这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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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的今天,在菲律宾的科隆,那天潜水课程结业,黄昏时分在镇上的桥头,和蹲着发呆的当地小孩,拍了这张照片。

2009年1月春节菲律宾AlNido和Corong_0681 
明年今日,会在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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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办公室部分长期远离宇宙中心的人民没有上水母joke版的习惯,导致常常我讲一些tooold的笑话大家都感到十分欢乐。某一次我讲了那枚古老的企鹅们吃饭睡觉打豆豆的故事,更是让某些人乐不可支念念不忘,以至于少数别有用心的人就开始叫我豆豆,更悲剧的是后来全部的人包括头在内都叫我豆豆了。

有个同事,名字的发音跟曾轶可只差一个字,于是大家都叫他曾哥。曾哥虽然年轻,却有一颗常常感慨人生鹿茸的心。一次,几个人在茶水间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一人突发奇想问曾哥:如果不差钱,银泰、国贸三期、裤衩,你要买哪一座?曾哥思考了一下,很严肃的说:我还是买迪拜那座吧。

今天吃晚饭问曾哥要不要同去,答曰要去陪老婆,旁人说,豆豆被抛弃了,我说,是啊,一直被抛弃,从未被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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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镜头多爱她。

在看了《如果爱》很久以后,一次chimp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对一个人的感情,从他拍她的镜头里面就可以看出来。
我说我一直都以为是指周迅很上镜。

在斯里兰卡的时候和波兰人M同行,都是一路上拿着相机拍个不停,都爱拍人,我却发现M与我最大的不同在于,他喜欢同人交谈,然后再拍照,于是镜头下面的人常常友好得好似相识已久的老友;而我,总是在一个距离外,拍下那些素昧平生的第一印象。

后来,找Mr不靠谱先生借镜头,不靠谱先生说,你常常拍照,会注意到从前很多注意不到的事情。最容易产生的就是感情。
我想我又不拍帅哥,摄影师勾搭上模特的概率为零。

到哪一天
才可以用镜头里面的世界
诉说所有的语言

而 快门后面的我
安静 沉默 一如多年以前